凝聚杨浦智慧的“五全工作法”，让百年工业遗迹“活”在滨江

登高远眺，一条“工业风”风景线在绿树成荫的江畔绵延；漫步其间，无数“穿越时空”的惊喜令人触摸城市发展的脉络……在杨浦滨江，文物建筑彰显海派风韵，工业遗迹融入时尚空间。沿江5.5公里连续不间断的工业遗产博览带，融合新旧、串联古今。

2020年9月，国家文物局公布第一批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创建名单，上海杨浦生活秀带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位列其中。三年多的时间里，杨浦已在文物保护利用领域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杨浦经验”，在推进示范区创建工作中探索出一套“五全工作法”:全方面摸底、全要素保护、全方位赋能、全周期管理、全民性参与，为市民打造近悦远来、前景无限的世界级滨水空间。

在“五全工作法”的推动下，如今，经过活化利用的文物成为富有特色的公共空间，焕新承担时代使命；文物背后的文化内涵被进一步传承发扬，激励着奋斗向前的杨浦人不断开拓创新；前沿科技赋能文物保护利用，引领游客以多元的方式与过去“对话”；保护利用机制不断创新，攻克技术难题守护文物安全；全民参与“阅读城市”，让厚重的历史积淀点燃娱乐生活的热情……

全方面摸底，推动城市文脉有序传承

杨浦是中国近代工业发源地之一，诞生了中国第一座现代化水厂、远东最大的火力发电厂、远东第一大煤气厂等十余项“全国工业之最”。正是百年工业的历史积淀，为杨浦滨江留下了丰厚的文物资源。这条“工业锈带”上到底有哪些文化瑰宝？如何统筹规划文物保护利用工作，令先前的经验与创意能在后续实践中活学活用？

首先，杨浦加快文物资源认定。核定公布黄浦码头旧址等3处为区文物保护单位；登记公布明华糖厂仓库旧址等一批工业遗产为区文物保护点；新增4处工业遗产纳入文物保护范畴；上海工部局电气处新厂旧址等8处被列入上海市革命文物名录。

目前，在上海杨浦生活秀带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创建范围内，共计有不可移动文物和工业遗产87处。其中，各类工业遗产呈现时间早、类型多、分布广、规模大等特点，赋予了杨浦城市水岸独特的精神气质和神韵。

同时，杨浦推进专项课题研究。借力高校专家团队和学科优势，让杨浦滨江工业遗产历史价值的挖掘和保护利用更具整体、深远、国际的眼光，在社会、经济、人文、生态等多个维度取得显著成效。

依托与同济大学超大城市精细化治理研究院深度合作，示范区建设领导小组将保护利用工作置于改革开放以来上海城市转型发展、打造“一江一河”世界级滨水区的大背景下，开展“工业遗产基础信息”和“工业遗产保护再利用案例”两项研究。聚焦杨浦滨江区域整体发展，梳理城市化、工业化和红色文化三条互相关联的主线，同时从历史变迁和价值特征两大方面展开工业遗产个案研究，系统性地描绘“工业锈带”的形成演进过程。此外，从保护修缮、功能转型、管理运营等多个视角，解读不同类型的15个活化利用的代表案例，总结经验方法和创新理念，形成出版《蝶变:工业遗产保护利用上海杨浦实践》研究成果。

全要素保护，聚焦工业遗产价值内涵

“保护第一、加强管理、挖掘价值、有效利用、让文物活起来”的新时代文物工作要求中，“保护”是第一位的。然而文物不仅有外在的“形”，更有内在的“魂”。在城市更新的潮流中，如何修旧如旧留住文物身上原本的时光印记，让它们“形”如往昔？又该怎样还原文物内在的“魂”，让百年建筑、历史档案、民间记忆等组合成有机的整体？

杨浦落实整体性保护。尊重文物原有环境肌理和历史印记，将杨浦滨江南段5.5公里作为连续不间断的工业遗存博览带落实整体性保护。除了外在的工业建筑，已然退出历史舞台的工业设施设备、工艺流程等一大批工业文明特色元素，也以不同的方式得以保留传承。

杨树浦水厂保留下来的旧阀门、杨树浦电厂遗迹公园内经过改造设计的输煤栈桥、被嵌入上海国际时尚中心木地板廊道的车间运载纺车……穿梭于杨浦滨江各个地标之间，就能发现这些经过创意设计的“时代遗迹”，巧妙地融入公共空间，让“工业风”“人文景”与“时尚感”相得益彰。

同时，杨浦实施精准化保护。针对杨树浦发电厂，编制《杨树浦发电厂保护图则》，全景解析待转型的杨树浦发电厂核心物项保留保护原则要求，建立有针对性的、切实可行的细化甄别评估的工作规程，以此更好地保留工业遗产的历史积淀，传承历史文脉，提高工业遗产精细化和科学化保护管理水平，为工业遗产文物保护工程提供技术引导。而在杨树浦水厂深度处理改造工程中，引入BIM技术整体管理场地信息，同时实现操作全真模拟，清晰掌握管线的空间叠合关系和交汇节点，制定精准方案，以“绣花功夫”对大型工业遗产实施精准保护利用新模式。

针对工厂旧有档案，杨浦开展抢救性保护。杨浦评估工业遗产档案资料安全现状，启动上海船厂等12处重要工业遗产档案资料抢救工作，目前已完成英商怡和啤酒厂档案资料抢救性保护；对杨树浦煤气厂等6处采取预防性保护，完成历史图纸2000余张、历史照片1500余张的数字化归集。参与“抢救”工业遗产档案资料的上海船厂原副总经济师葛珺回忆，部分船厂老职工协同杨浦区文物局、同济大学参与团队等搜集到了诸多上海船厂档案，“有些档案，连我在船厂干了43年都没见过，很兴奋。”

此外，延展口述史保护。杨浦邀请19位老劳模、老专家、老职工代表以及直接参与滨江开发、规划的资深专家学者代表开展面对面访谈，形成20万字采访记录，并完成12集《杨浦百年·工业印迹》系列专题片拍摄，将陆续在东方卫视和上海教育电视台等播出。这些宝贵的民间记忆，让工业遗迹的形象更加鲜活、丰满；通过亲历者真情的讲述，轰鸣声阵阵的江畔、热闹忙碌的车间、穿梭于厂房之间的工人群体……昔日景象，跃然眼前。

全方位赋能，焕发历史建筑全新活力

百年建筑的实体空间经历修缮，焕发新生。它们原来承载工业生产任务的功能不复存在，但建筑本身的风格特色、背后令人津津乐道的老故事、以及焕然一新的公共空间，都是吸引市民前来“打卡”的亮点。如何根据文物建筑各个层面的特点，赋予它们新的使命？又该怎样让它们顺利完成新旧功能转换？

杨浦导入新兴业态，深化产城融合。如今，杨浦滨江生活秀带引入哔哩哔哩、美团、字节跳动等领军企业，激发市场主体参与热情，为这片土地的文物建筑和工业遗产保护利用引来更多“源头活水”，推动新业态、新产业与历史建筑完美融合；杨浦着力推动成片老厂房转型，中纺机、远东针布厂等转型为长阳创谷、智慧坊园区，积聚一批高成长企业和创新孵化机构在老厂房焕新生长；激活上海锅炉厂旧址等一批工业遗产及周边空间，推动对成片里弄建筑实施风貌保护，规划形成创智中心、公园中心、会议中心、展览中心和艺术中心“五大中心”，让杨浦工业时代独特的“南厂北居”格局被重新绘就。

同时，推动功能转型，赋彩现代生活。杨浦滨江岸线上，原上海船厂的百年船坞曾是上海乃至中国船舶制造的重要见证，自去年11月“长江口二号”古船打捞成功后被送入1号船坞，一度“沉寂”的它又重现热闹情景，如今正见证着市区聚力推进长江口二号古船博物馆“落户”的努力。

在杨浦，迎来新功能的老建筑还有很多:永安栈房旧址西楼变身世界技能博物馆；原上海茶叶进出口公司第一茶厂厂房化身为周虎臣曹素功国家级非遗生产性保护基地、4A级旅游景区“笔墨宫坊”；毛麻仓库、明华糖仓等经修缮后，先后承办20余项省部级艺术展览；现存唯一成套的“两万户”工人新村长白228街坊，被更新打造为“15分钟社区生活圈”样板街坊，建成开放“上海工人新村建设展示馆”……

此外，杨浦遵循文脉传承，铸就红色地标。黄浦码头曾是留法勤工俭学生的重要出发地，周恩来、邓小平、蔡和森、聂荣臻、向警予、蔡畅、陈延年、陈乔年等有志青年从这里踏上寻求真理的征程。杨浦在其旧址上创设“初心启航”展厅，让这段红色记忆给更多人带来精神力量。而在上海理工大学湛恩大道旁，有着一栋红砖白窗的老建筑，沪江大学首任华人校长、中国近代著名教育家、爱国志士刘湛恩曾在此居住十年之久，如今刘湛恩烈士故居红色文化主题馆坐落其中，让红色校史、光荣印记成为最生动的教科书。

此外，还有祥泰木行旧址上的人民城市建设规划展示馆，保留“木行”特色，外观酷似半镂空“木盒子”；电站辅机厂、浚浦局职员俱乐部旧址等历史建筑和工业遗产化身成为9处党群服务驿站，为市民游客提供学习、休憩、参与活动、享受服务的空间，不断拓展红色文化阵地。

全周期管理，探索保护利用机制创新

杨浦滨江“工业锈带”到“生活秀带”的华丽蜕变，凝聚着辖区多部门的管理智慧，饱含现代科技与数字手段的能量。杨浦在示范区创建过程中持续探索，力求通过机制创新，在方方面面确保文物保护利用工作扎实推进。

杨浦探索政策机制创新。今年10月，杨浦聚力从实践经验到政策机制的探索，构建工业遗产保护利用的“1+n”政策体系，制定了《关于推进上海杨浦生活秀带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长效建设加强工业遗产保护传承活化利用的若干举措》，形成9项配套文件，盘活工业遗产资源，着力破解瓶颈难题，在深化工业遗产甄别评估技术路径、探索分类运营管理等方面落地细化规范，系统提升工业遗产集成连片保护利用能级水平。

同时，加快数字场景应用。今年夏天，杨浦文物数字管理平台上线，实现了文物档案的全息化归集、文物保护的可视化管理、文物巡查的全闭环处置、市民游客的沉浸式体验。文物管理者通过平台，可“一屏”掌握文物的全息信息、日常巡查业务信息、保护统计数据等，还能实现文物巡查工作的线上线下闭环处置，并及时接收安全预警。而市民游客，打开手机进入“随申办·杨浦旗舰店”，就能访问“博览杨浦”小程序服务，体验区内文物建筑的线上导览功能，足不出户阅读城市魅力、丰富娱乐生活。此外，杨浦区深化杨浦滨江文物建筑三维数字化场景应用，增强对文物自动化监测的预防性保护，构建数据从采集、处理到共享输出的全生命周期管理模式。

杨浦构建四级安防体系。构建以“日、周、月、年”为节点的文物四级安防体系，落实街道网格化小分队每日巡查、属地街道每周定期检查、区文物局与消防部门每月联合督查以及专业消防技术服务机构每年“体检式”排查的工作模式，守住文物安全的红线、底线和生命线。通过四级联动，杨浦每年出动检查近3000余次，检查文博单位2万余家次。

全民性参与，激活城市更新内生动力

珍贵的文物，其实就在你我身边。如何让文物保护理念扎根居民心中？怎样带领大家了解文物、阅读城市？杨浦通过丰富多元的举措，让不同年龄段、不同群体的市民游客享受与文物“亲密接触”的过程。

搭建“大智慧”平台。杨浦聘请15位文物领域领军人才组建示范区建设专家顾问委员会，与复旦文博系、同济超大城市精细治理研究院、上理工党委宣传部签约共建，开展专家咨询论证77场，集思广益、建言献策，为示范区建设提供专业引领和支撑。同时延伸高校毕业设计合作，推进智力资源与创建工作深度融合，其中同济大学的学生以毕业设计论文的形式，将B站新世代产业园的设计作为主题，来研究杨浦滨江的历史建筑保护与城市有机更新，引发更多年轻人关注文物保护利用话题。

怎样引导居民参与文物保护工作？杨浦的答案是增强“大协同”推进。组建滨江治理联合会，设立人民建议征集站等，收集民意、汇聚民智，再将人民提出的“金点子”、好建议孵化成文物现代化治理成果，让“愿景”在杨浦滨江落地成为“实景”。杨浦还在部分中学试点“文物保护进课堂”项目，让未成年了解如何守护文明进展的珍贵遗存；成立讲述杨浦滨江文物故事、弘扬红色文化的志愿队伍，营造敬畏历史、珍爱文物、传承文明的浓厚氛围。

同时，杨浦推动“大空间”共享。立足沿江开放空间，持续引进承办“创意、时尚、活力”的各类活动，重磅文体赛事、国际艺术大展、时尚品牌发布纷至沓来，尤其是2021—2022国际雪联城市越野滑雪中国巡回赛上海杨浦站，是上海开埠以来的首场真雪赛事，经济效益超过1700万元，助力杨浦滨江建设“体育秀带”；举行睦邻文化节、艺趣文化生活节、且听江潮乐等特色水岸节庆活动，做深做活“建筑可阅读”“百BU穿YANG”文博品牌，推出文物主题游径、16条城市微旅行线路等，带动千万人感受滨水秀岸人文空间。

杨浦扩展“大口径”宣传，让每个人都能成为城市故事中的“主角”。开设“人民·秀带”直播间，邀请市民参与党课、人民直播等活动，上线专栏视频讲述城市的故事，点击量逾2200万人次。今年11月，杨浦推出第一部反映上海工人新村生活的原创话剧《暖·光》，让无数老杨浦人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也让年轻一代了解了父母的童年。在杨浦滨江毛麻仓库举办的上海杨浦生活秀带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创建工作成果展，还原时代记忆，以“工业根脉”“叠合生长”“生活秀带”“涤岸之兴”四大展区串联杨浦蝶变之路，引领更多人关注文物和工业遗产的多重价值。

杨浦将立足更高站位、更宽视野，在国家文物工作战略部署、上海新一轮发展机遇、重大文化项目实施过程中，推动示范区更高水平建设，为全国工业遗产的保护贡献上海实践、杨浦样本，向世界更好地讲述中国故事，呈现上海精神。